奶与蜜(可可x小松)

他咳出了血,不是猩红的那种,是红黑青紫的那种,肮脏污黑的血。残余的血渍和着唾液垂挂在他的嘴角,映托在他苍白的脸上,还有少有血色的唇上,显得格外的荒诞。
身体排斥着自己的每一寸,像是入侵者的自己。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无主的怠惰职守,几乎停摆的身体机能,弔唁着主宰的衰亡,他的体内举行着直到死亡的国丧。
胃部不断的翻转着该被安置的位置,溃不成军的组织溢满喉咙所有的氧气,一下一下的咳嗽都像是撕心裂肺的彻底碾碎,昭告着这副身体的沦丧。
他是小松,年纪轻轻就获得最高赞誉的,少年料理人。
“还要再、再撑一下”

可可提着换洗衣物、一些食物水果,走到了小松所在的病房。
“我进来了喔”他轻轻的推开白色、肃穆的病房的门。
小松把包裹着血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的动作没有被可可遗漏忽略,只是他没有说穿。
“可可先生、真是麻烦你了哈哈,我一下就会好的哈哈”小松抓抓自己的头发,伪装起他的病态。
每一口靠近著可可的呼吸,都像是包覆著剔透蜜糖的砒霜,蛀蝕著小松的生命。
他沒有跟可可說,他沒有痊癒的可能機率,他沒有,他隱藏的很好,他以為。

他们之间没有拥抱以上的接触,就算是拥抱也是最奢侈的爱欲了。
小松在脆弱不过的身体一靠近可可剧毒的呼吸肉体,身体的负担没办法交换心理的空缺,在可可的温度填满他的心窝之前,脆弱的咽喉便开始疯狂的咳嗽起来反抗他深爱的男人。
他们没有其他的碰触,身体记不住对方的体温,也该说从来没有机会可以记得。

他的身体每况愈下,可可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祈祷过,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。
其实他是知道的,自己的每一口吐息都是过烈的猛毒,蚕食着他爱人的心脏跳动。
他拒绝过、排斥过、甚至逃离过小松。
可可是爱他的,一向谨慎的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人与他之间的安全距离,直到他的出现,一次又一次的、义无反顾的投入他的怀抱,像是毫无畏惧的勇士,爱的毫无退缩、爱的义无反顾。
“不麻烦”可可本来要伸出去触摸小松的手扼杀在身侧,他不可以、只能这样,无能的像是懦夫。
“可可先生,等我好我想去一个地方”
“哪里呢”
“去一个神应许的地方”

医生紧急通知可可,电话里没有起伏的音调说着,小松先生的器官多重衰竭,可能捱不过今晚。
可可赶到时,他的爱人在加护病房的玻璃里,脆弱的彷佛要被医院的白给吞噬。
“小松先生想要见你,这可能、是最后一面”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。
可可没有回应,走进病房。
他进来的时候,小松张开了眼睛。眼神闪烁着残存的辉光,无力的连嘴角也抬不起来,张嘴气若游丝的说了可可的名字。
他朝可可伸出巍巍而颤的手,后者轻轻的握住他,这是他们仅有的鲜少的肢体碰触。
“可可先生,你一向是坚强,怎么摆出这样的表情了呢?”小松还是笑着。
“我说我想去一个神应许的地方,那个地方就是你”小松摸了摸可可的脸颊,本来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消瘦了双颊,眼窝的泪痕斑驳在他如鹰的双眸下。
“你的血流淌着奶与蜜,你就是神应许我的地方”
他的指尖摩擦过可可的嘴唇,最后无力的掉了下来,像是木偶断了线,仪器的长音回荡在嗜人的白里。
这就是他们最深情的吻了。

小松下葬后的几天,可可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,没有人知晓他去了哪里作了什么事。
留下的那封信只写着“前往应许之地”从此销声匿迹。

好多年以后,有些不法的料理人盗了一代厨神的墓室,却发现本该是单人的棺木躺了另一具尸骨。
墓碑上多出一行笔迹不同的刻痕。

“流淌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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